山险号北固,景胜冠南州。洪涛江上乱云,山里簇红楼。堪笑萍踪无定,拟泊叶舟何许,无计可依刘。金阙自帷幄,玉垒老貔貅。 问兴亡,成底事,几春秋。六朝人物,五胡妖雾不胜愁。休学楚囚垂泪,须把祖鞭先著,一鼓版图收。惟有金焦石,不逐水漂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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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华文学
杉松何相疏,榆柳方迥屑。无人擅谈柄,一枝不敢折。 ——段成式 中庭苔藓深,吹馀鸣佛禽。至于摧折枝,凡草犹避阴。 ——张希复 僻径根从露,闲房枝任侵。一株风正好,来助碧云吟。 ——郑符 时时扫窗声,重露滴寒砌。风飐一枝遒,闲窥别生势。 ——升上人 偃盖入楼妨,盘根侵井窄。高僧独惆怅,为与澄岚隔。 ——段成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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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野通淮泗,星躔应斗牛。玉牒宏图表,黄旗美气浮。 三分开霸业,万里宅神州。高台临茂苑,飞阁跨澄流。 江涛如素盖,海气似朱楼。吴趋自有乐,还似镜中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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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世南
司马错与张仪争论于秦惠王前,司马错欲伐蜀,张仪曰:“不如伐韩。”王曰:“请闻其说。” 对曰:“亲魏善楚,下兵三川,塞轘辕、缑氏之口,当屯留之道,魏绝南阳,楚临南郑,秦攻新城宜阳,以临二周之郊,诛周主之罪,侵楚魏之地。周自知不救,九鼎宝器必出。据九鼎,按图籍,挟天子以令天下,天下莫敢不听,此王业也。今夫蜀,西僻之国也,而戎狄之长也,敝兵劳众不足以成名,得其地不足以为利。臣闻:‘争名者于朝,争利者于市。’今三川、周室,天下之市朝也,而王不争焉,顾争于戎狄,去王业远矣。” 司马错曰:“不然。臣闻之:‘欲富国者,务广其地;欲强兵者,务富其民;欲王者,务博其德。三资者备,而王随之矣。’今王之地小民贫,故臣愿从事于易。夫蜀,西僻之国也,而戎狄之长也,而有桀纣之乱。以秦攻之,譬如使豺狼逐群羊也。取其地足以广国也,得其财足以富民,缮兵不伤众,而彼已服矣。故拔一国,而天下不以为暴;利尽西海,诸侯不以为贪。是我一举而名实两附,而又有禁暴止乱之名。今攻韩劫天子,劫天子,恶名也,而未必利也,又有不义之名。而攻天下之所不欲,危!臣请谒其故:周,天下之宗室也;韩,周之与国也。周自知失九鼎,韩自知亡三川,则必将二国并力合谋,以因于齐、赵而求解乎楚、魏。以鼎与楚,以地与魏,王不能禁。此臣所谓危,不如伐蜀之完也。” 惠王曰:“善!寡人听子。”卒起兵伐蜀,十月取之,遂定蜀,蜀主更号为侯,而使陈庄相蜀。蜀既属,秦益强富厚,轻诸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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佚名
一到江南,三逢此夜,举头羞见婵娟。黯然怀抱,特地遣谁宽。分外清光泼眼,迷滉漾、无计拘拦。天如洗,星河尽掩,全胜异时看。 佳人,还忆否,年时此际,相见方难。谩红绫偷寄,孤被添寒。何事佳期再睹,翻怅望、重叠关山。归来呵,休教独自,肠断对团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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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之仪
乾隆中(一七六五年顷),有小说曰《石头记》者忽出于北京,历五六年而盛行,然皆写本,以数十金鬻于庙市。其本止八十回,开篇即叙本书之由来,谓女娲补天,独留一石未用,石甚自悼叹,俄见一僧一道,以为“形体到也是个宝物了,还只没有实在好处,须得再镌上数字,使人一见便知是奇物方妙。然后好携你到隆盛昌明之邦,诗礼簪缨之族,花柳繁华之地,温柔富贵之乡,去安身乐业”。于是袖之而去。 不知更历几劫,有空空道人见此大石,上镌文词,从石之请,钞以问世。道人亦“因空见色,由色生情,传情入色,自色悟空,遂易名为情僧,改《石头记》为《情僧录》;东鲁孔梅溪则题曰《风月宝鉴》;后因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,增删五次,纂成目录,分出章回,则题曰《金陵十二钗》,并题一绝云:‘满纸荒唐言,一把辛酸泪。都云作者痴,谁解其中味?’”(戚蓼生所序八十回本之第一回) 本文所叙事则在石头城(非即金陵)之贾府,为宁国荣国二公后。宁公长孙曰敷,早死;次敬袭爵,而性好道,又让爵于子珍,弃家学仙;珍遂纵恣,有子蓉,娶秦可卿。荣公长孙曰赦,子琏,娶王熙凤;次曰政;女曰敏,适林海,中年而亡,仅遗一女曰黛玉。贾政娶于王,生子珠,早卒;次生女曰元春,后选为妃;次复得子,则衔玉而生,玉又有字,因名宝玉,人皆以为“来历不小”,而政母史太君尤钟爱之。 宝玉既七八岁,聪明绝人,然性爱女子,常说,“女儿是水作的骨肉,男人是泥作的骨肉。”人于是又以为将来且为“色鬼”;贾政亦不甚爱惜,驭之极严,盖缘“不知道这人来历。 ……若非多读书识字,加以致知格物之功,悟道参玄之力者,不能知也”(戚本第二回贾雨村云)。而贾氏实亦“闺阁中历历有人”,主从之外,姻连亦众,如黛玉宝钗,皆来寄寓,史湘云亦时至,尼妙玉则习静于后园。右即贾氏谱大要,用虚线者其姻连,著×者夫妇,著G者在“金陵十二钗”之数者也。 事即始于林夫人(贾敏)之死,黛玉失恃,又善病,遂来依外家,时与宝玉同年,为十一岁。已而王夫人女弟所生女亦至,即薛宝钗,较长一年,颇极端丽。宝玉纯朴,并爱二人无偏心,宝钗浑然不觉,而黛玉稍恚。一日,宝玉倦卧秦可卿室,遽梦入太虚境,遇警幻仙,阅《金陵十二钗正册》及《副册》,有图有诗,然不解。警幻命奏新制《红楼梦》十二支,其末阕为《飞鸟各投林》,词有云: “为官的,家业凋零;富贵的,金银散尽。有恩的,死里逃生;无情的,分明报应。欠命的命已还,欠泪的泪已尽!……看破的,遁入空门;痴迷的,枉送了性命。 好一似,食尽鸟投林: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!”(戚本第五回) 然宝玉又不解,更历他梦而寤。迨元春被选为妃,荣公府愈贵盛,及其归省,则辟大观园以宴之,情亲毕至,极天伦之乐。宝玉亦渐长,于外昵秦钟蒋玉函,归则周旋于姊妹中表以及侍儿如袭人晴雯平儿紫鹃辈之间,昵而敬之,恐拂其意,爱博而心劳,而忧患亦日甚矣。 这日,宝玉因见湘云渐愈,然后去看黛玉。正值黛玉才歇午觉,宝玉不敢惊动。因紫鹃正在回廊上手里做针线,便上来问他,“昨日夜里咳嗽的可好些?”紫鹃道,“好些了。”(宝玉道,“阿弥陀佛,宁可好了罢。”紫鹃笑道,“你也念起佛来,真是新闻。”)宝玉笑道,“所谓‘病笃乱投医’了。”一面说,一面见他穿着弹墨绫子薄绵袄,外面只穿着青缎子夹背心,宝玉便伸手向他身上抹了一抹,说,“穿的这样单薄,还在风口里坐着。春风才至,时气最不好。你再病了,越发难了。”紫鹃便说道,“从此咱们只可说话,别动手动脚的。一年大二年小的,叫人看着不尊重;又打着那起混账行子们背地里说你。你总不留心,还只管合小时一般行为,如何使得?姑娘常常吩咐我们,不叫合你说笑。你近来瞧他,远着你,还恐远不及呢。”说着,便起身,携了针线,进别房去了。 宝玉见了这般景况,心中忽觉浇了一盆冷水一般,只看着竹子发了回呆。因祝妈正来挖笋修竿,便忙忙走了出来,一时魂魄失守,心无所知,随便坐在一块石上出神,不觉滴下泪来。直呆了五六顿饭工夫,千思万想,总不知如何是好。偶值雪雁从王夫人房中取了人参来,从此经过,……便走过来,蹲下笑道,“你在这里作什么呢?” 宝玉忽见了雪雁,便说道,“你又作什么来招我?你难道不是女儿?他既防嫌,总不许你们理我,你又来寻我,倘被人看见,岂不又生口舌?你快家去罢。”雪雁听了,只当他又受了黛玉的委屈,只得回至房中,黛玉未醒,将人参交与紫鹃。……雪雁道,“姑娘还没醒呢,是谁给了宝玉气受?坐在那里哭呢。”……紫鹃听说,忙放下针线,……一直来寻宝玉。走到宝玉跟前,含笑说道,“我不过说了两句话,为的是大家好。你就赌气,跑了这风地里来哭,作出病来唬我。”宝玉忙笑道,“谁赌气了?我因为听你说的有理,我想你们既这样说,自然别人也是这样说,将来渐渐的都不理我了。我所以想着自己伤心。” ……(戚本第五十七回,括弧中句据程本补。) 然荣公府虽煊赫,而“生齿日繁,事务日盛,主仆上下,安富尊荣者尽多,#p#副标题#e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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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迅
递啸取遥风,微微近秋朔。 ——孟郊 金柔气尚低,火老候愈浊。 ——韩愈 熙熙炎光流,竦竦高云擢。 ——韩愈 闪红惊蚴虬,凝赤耸山岳。目林恐焚烧,耳井忆瀺灂。 ——孟郊 仰惧失交泰,非时结冰雹。化邓渴且多,奔河诚已悫。 ——孟郊 暍道者谁子,叩商者何乐。洗矣得滂沱,感然鸣鸑鷟. ——孟郊 嘉愿苟未从,前心空缅邈。清砌千回坐,冷环再三握。 ——孟郊 烦怀却星星,高意还卓卓。 ——孟郊 龙沈剧煮鳞,牛喘甚焚角。蝉烦鸣转喝,乌噪饥不啄。 ——韩愈 昼蝇食案繁,宵蚋肌血渥。单絺厌已褫,长wM倦还捉。 ——韩愈 幸兹得佳朋,于此荫华桷。青荧文簟施,淡澉甘瓜濯。 ——韩愈 大壁旷凝净,古画奇駮荦。凄如羾寒门,皓若攒玉璞。 ——韩愈 扫宽延鲜飙,汲冷渍香穱。篚实摘林珍,盘殽馈禽ob. ——韩愈 空堂喜淹留,贫馔羞龌龊。 ——韩愈 殷勤相劝勉,左右加砻斫。贾勇发霜硎,争前曜冰槊。 ——孟郊 微然草根响,先被诗情觉。感衰悲旧改,工异逞新貌。 ——孟郊 谁言摈朋老,犹自将心学。危檐不敢凭,朽机惧倾扑。 ——孟郊 青云路难近,黄鹤足仍鋜.未能饮渊泉,立滞叫芳药。 ——孟郊 与子昔睽离,嗟余苦屯剥。直道败邪径,拙谋伤巧诼。 ——韩愈 炎湖度氛氲,热石行荦硞。痟肌夏尤甚,疟渴秋更数。 ——韩愈 君颜不可觌,君手无由搦。今来沐新恩,庶见返鸿朴。 ——韩愈 儒庠恣游息,圣籍饱商榷。危行无低徊,正言免咿喔。 ——韩愈 车马获同驱,酒醪欣共欶.惟忧弃菅蒯,敢望侍帷幄。 ——韩愈 此志且何如,希君为追琢。 ——韩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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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愈
仙机似欲织纤罗。仿佛度金梭。无奈玉纤何。却弹作、清商恨多。 珠帘影里,如花半面,绝胜隔帘歌。世路苦风波。且痛饮、公无渡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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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弃疾
洞庭鱼可拾,不假更垂罾。闹若雨前蚁,多于秋后蝇。 岂思鳞作簟,仍计腹为灯。浩荡天池路,翱翔欲化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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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商隐
【奉和晦日幸昆明池应制】 春豫灵池会,沧波帐殿开。 舟凌石鲸度,槎拂斗牛回。 节晦蓂全落,春迟柳暗催。 象溟看浴景,烧劫辩沉灰。 镐饮周文乐,汾歌汉武才。 不悉明月尽,自有夜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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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之问
世事日可见,身名良蹉跎。尚瞻白云岭,聊作负薪歌。
韦应物
蓟门逢古老,独立思氛氲。一身既零丁,头鬓白纷纷。 勋庸今已矣,不识霍将军。 汉家能用武,开拓穷异域。戍卒厌糠核,降胡饱衣食。 关亭试一望,吾欲泪沾臆。 边城十一月,雨雪乱霏霏。元戎号令严,人马亦轻肥。 羌胡无尽日,征战几时归。 幽州多骑射,结发重横行。一朝事将军,出入有声名。 纷纷猎秋草,相向角弓鸣。 黯黯长城外,日没更烟尘。胡骑虽凭陵,汉兵不顾身。 古树满空塞,黄云愁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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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适
红酥肯放琼苞碎。探著南枝开遍未。不知酝藉几多香,但见包藏无限意。 道人憔悴春窗底。闷损阑干愁不倚。要来小酌便来休,未必明朝风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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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清照
朝臣咸佞孰知非,张佚公忠语独奇。 博士一言除太傅,谥为明帝信其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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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花惨淡秋草黄,耿耿秋灯秋夜长。已觉秋窗秋不尽,那堪风雨助凄凉!助秋风雨来何速?惊破秋窗秋梦绿。抱得秋情不忍眠,自向秋屏移泪烛。泪烛摇摇爇短檠,牵愁照恨动离情。谁家秋院无风入?何处秋窗无雨声?罗衾不奈秋风力,残漏声催秋雨急。连宵脉脉复飕飕,灯前似伴离人泣。寒烟小院转萧条,疏竹虚窗时滴沥。不知风雨几时休,已教泪洒窗纱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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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雪芹
【还京乐】 到长淮底。 过当时楼下, 殷勤为说, 春来羁旅况味。 堪嗟误约乖期, 向天涯、 自看桃李。 想而今、 应恨墨盈笺, 愁妆照水, 怎得青鸾翼, 飞归教见憔悴。
周邦彦
当印造凯绥·珂勒惠支(KaetheKollwitz)所作版画的选集时,曾请史沫德黎(ASmedley)〔2〕女士做一篇序。自以为这请得非常合适,因为她们俩原极熟识的。不久做来了,又逼着茅盾先生译出,现已登在选集上。其中有这样的文字:“许多年来,凯绥·珂勒惠支——她从没有一次利用过赠授给她的头衔〔3〕——作了大量的画稿,速写,铅笔作的和钢笔作的速写,木刻,铜刻。把这些来研究,就表示着有二大主题支配着,她早年的主题是反抗,而晚年的是母爱,母性的保障,救济,以及死。而笼照于她所有的作品之上的,是受难的,悲剧的,以及保护被压迫者深切热情的意识。 “有一次我问她:‘从前你用反抗的主题,但是现在你好像很有点抛不开死这观念。这是为什么呢?’用了深有所苦的语调,她回答道,‘也许因为我是一天一天老了!’……” 我那时看到这里,就想了一想。算起来:她用“死”来做画材的时候,是一九一○年顷;这时她不过四十三四岁。我今年的这“想了一想”,当然和年纪有关,但回忆十余年前,对于死却还没有感到这么深切。大约我们的生死久已被人们随意处置,认为无足重轻,所以自己也看得随随便便,不像欧洲人那样的认真了。有些外国人说,中国人最怕死。这其实是不确的,——但自然,每不免模模胡胡的死掉则有之。 大家所相信的死后的状态,更助成了对于死的随便。谁都知道,我们中国人是相信有鬼(近时或谓之“灵魂”)的,既有鬼,则死掉之后,虽然已不是人,却还不失为鬼,总还不算是一无所有。不过设想中的做鬼的久暂,却因其人的生前的贫富而不同。穷人们是大抵以为死后就去轮回〔4〕的,根源出于佛教。佛教所说的轮回,当然手续繁重,并不这么简单,但穷人往往无学,所以不明白。这就是使死罪犯人绑赴法场时,大叫“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”,面无惧色的原因。况且相传鬼的衣服,是和临终时一样的,穷人无好衣裳,做了鬼也决不怎么体面,实在远不如立刻投胎,化为赤条条的婴儿的上算。我们曾见谁家生了小孩,胎里就穿着叫化子或是游泳家的衣服的么?从来没有。这就好,从新来过。也许有人要问,既然相信轮回,那就说不定来生会堕入更穷苦的景况,或者简直是畜生道,更加可怕了。但我看他们是并不这样想的,他们确信自己并未造出该入畜生道的罪孽,他们从来没有能堕畜生道的地位,权势和金钱。 然而有着地位,权势和金钱的人,却又并不觉得该堕畜生道;他们倒一面化为居士,准备成佛,一面自然也主张读经复古,兼做圣贤。他们像活着时候的超出人理一样,自以为死后也超出了轮回的。至于小有金钱的人,则虽然也不觉得该受轮回,但此外也别无雄才大略,只豫备安心做鬼。所以年纪一到五十上下,就给自己寻葬地,合寿材,又烧纸锭,先在冥中存储,生下子孙,每年可吃羹饭。这实在比做人还享福。假使我现在已经是鬼,在阳间又有好子孙,那么,又何必零星卖稿,或向北新书局〔5〕去算账呢,只要很闲适的躺在楠木或阴沉木的棺材里,逢年逢节,就自有一桌盛馔和一堆国币摆在眼前了,岂不快哉! 就大体而言,除极富贵者和冥律无关外,大抵穷人利于立即投胎,小康者利于长久做鬼。小康者的甘心做鬼,是因为鬼的生活(这两字大有语病,但我想不出适当的名词来),就是他还未过厌的人的生活的连续。阴间当然也有主宰者,而且极其严厉,公平,但对于他独独颇肯通融,也会收点礼物,恰如人间的好官一样。 有一批人是随随便便,就是临终也恐怕不大想到的,我向来正是这随便党里的一个。三十年前学医的时候,曾经研究过灵魂的有无,结果是不知道;又研究过死亡是否苦痛,结果是不一律,后来也不再深究,忘记了。近十年中,有时也为了朋友的死,写点文章,不过好像并不想到自己。这两年来病特别多,一病也比较的长久,这才往往记起了年龄,自然,一面也为了有些作者们笔下的好意的或是恶意的不断的提示。 从去年起,每当病后休养,躺在藤躺椅上,每不免想到体力恢复后应该动手的事情:做什么文章,翻译或印行什么书籍。想定之后,就结束道:就是这样罢——但要赶快做。这“要赶快做”的想头,是为先前所没有的,就因为在不知不觉中,记得了自己的年龄。却从来没有直接的想到“死”。 直到今年的大病,这才分明的引起关于死的豫想来。原先是仍如每次的生病一样,一任着日本的S医师〔6〕的诊治的。他虽不是肺病专家,然而年纪大,经验多,从习医的时期说,是我的前辈,又极熟识,肯说话。自然,医师对于病人,纵使怎样熟识,说话是还是有限度的,但是他至少已经给了我两三回警告,不过我仍然不以为意,也没有转告别人。大约实在是日子太久,病象太险了的缘故罢,几个朋友暗自协商定局,请了美国的D医师〔7〕来诊察了。他是在上海的唯一的欧洲的肺病专家,经过打诊,听诊之后,虽然誉我为最能抵抗疾病的典型的中国人,然而也宣告了我的就要灭亡;并且说,倘是欧洲人,则在五年前已经死掉。这判决使善感的朋友们下泪。我也没有请他开方,因为我#p#副标题#e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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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云微月。又是一年,新秋佳节。天上欢期,人间何事,翻成离别。 清尊欲醉还歇。怕饮散、匆匆话别。若是经年,得回相见,甘心愁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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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鉴
京城在处闲人少,唯共君行并马蹄。更和诗篇名最出, 时倾杯酒户常齐。同趋阙下听钟漏,独向军前闻鼓鼙。 今日春明门外别,更无因得到街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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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籍
【双调·寿阳曲】 厌纷 离京邑,出凤城。 山林中隐名埋姓。 乱纷纷世事不欲听。 倒大来耳根清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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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爱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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