寸寸微云,丝丝残照,有无明灭难消。正断魂魂断,闪闪摇摇。望望山山水水,人去去,隐隐迢迢。从今后,酸酸楚楚,只似今宵。青遥。问天不应,看小小双卿,袅袅无聊。更见谁谁见,谁痛花娇?谁望欢欢喜喜,偷素粉,写写描描?谁还管,生生世世,夜夜朝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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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华文学
雁霜苔雪冷飘萧。断魂潮。送轻桡。翠袖珠楼,清夜梦琼箫。江北江南云自碧,人不见,泪花寒,随雨飘。 愁多病多腰素消。倚清琴。调大招。江空年晚,凄凉句、远意难描。月冷花阴,心事负春宵。几度问春春不语,春又到,到西湖,第几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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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密
引言〔2〕 在我那《马上支日记》〔3〕里,有这样的一段:—— “到中央公园,径向约定的一个僻静处所,寿山已先到,略一休息,便开手对译《小约翰》。这是一本好书,然而得来却是偶然的事。大约二十年前罢,我在日本东京的旧书店头买到几十本旧的德文文学杂志,内中有着这书的绍介和作者的评传,因为那时刚译成德文。觉得有趣,便托丸善书店〔4〕去买来了;想译,没有这力。后来也常常想到,但是总被别的事情岔开。直到去年,才决计在暑假中将它译好,并且登出广告去,而不料那一暑假〔5〕过得比别的时候还艰难。今年又记得起来,翻检一过,疑难之处很不少,还是没有这力。问寿山可肯同译,他答应了,于是就开手,并且约定,必须在这暑假期中译完。” 这是去年,即一九二六年七月六日的事。那么,二十年前自然是一九○六年。所谓文学杂志,绍介着《小约翰》的,是一八九九年八月一日出版的《文学的反响》(Daslitter^arischeEcho)〔6〕,现在是大概早成了旧派文学的机关了,但那一本却还是第一卷的第二十一期。原作的发表在一八八七年,作者只二十八岁;后十三年,德文译本才印出,译成还在其前,而翻作中文是在发表的四十整年之后,他已经六十八岁了。 日记上的话写得很简单,但包含的琐事却多。留学时候,除了听讲教科书,及抄写和教科书同种的讲义之外,也自有些乐趣,在我,其一是看看神田区〔7〕一带的旧书坊。日本大地震后,想必很是两样了罢,那时是这一带书店颇不少,每当夏晚,常常猬集着一群破衣旧帽的学生。店的左右两壁和中央的大床上都是书,里面深处大抵跪坐着一个精明的掌柜,双目炯炯,从我看去很像一个静踞网上的大蜘蛛,在等候自投罗网者的有限的学费。但我总不免也如别人一样,不觉逡巡而入,去看一通,到底是买几本,弄得很觉得怀里有些空虚。 但那破旧的半月刊《文学的反响》,却也从这样的处所得到的。 我还记得那时买它的目标是很可笑的,不过想看看他们每半月所出版的书名和各国文坛的消息,总算过屠门而大嚼〔8〕,比不过屠门而空咽者好一些,至于进而购读群书的野心,却连梦中也未尝有。但偶然看见其中所载《小约翰》译本的标本,即本书的第五章,却使我非常神往了。几天以后,便跑到南江堂〔9〕去买,没有这书,又跑到丸善书店,也没有,只好就托他向德国去定购。大约三个月之后,这书居然在我手里了,是茀垒斯(AnnaFles)女士的译笔,卷头有赉赫博士(Dr.PaulRache)的序文,《内外国文学丛书》(Biblio^thekdieGe-samt-LitteraturdesIn-und-Auslan^des,verlagvonOttoHendel,Hallea.d.S.)〔10〕之一,价只七十五芬涅〔11〕,即我们的四角,而且还是布面的! 这诚如序文所说,是一篇“象征写实底童话诗”。无韵的诗,成人的童话。因为作者的博识和敏感,或者竟已超过了一般成人的童话了。其中如金虫的生平,菌类的言行,火萤的理想,蚂蚁的平和论,都是实际和幻想的混合。我有些怕,倘不甚留心于生物界现象的,会因此减少若干兴趣。但我预觉也有人爱,只要不失赤子之心,而感到什么地方有着“人性和他们的悲痛之所在的大都市”的人们。 这也诚然是人性的矛盾,而祸福纠缠的悲欢。人在稚齿,追随“旋儿”,与造化为友。福乎祸乎,稍长而竟求知:怎么样,是什么,为什么?于是招来了智识欲之具象化:小鬼头“将知”;逐渐还遇到科学研究的冷酷的精灵:“穿凿”。童年的梦幻撕成粉碎了;科学的研究呢,“所学的一切的开端,是很好的,——只是他钻研得越深,那一切也就越凄凉,越黯淡。”——惟有“号码博士”是幸福者,只要一切的结果,在纸张上变成数目字,他便满足,算是见了光明了。谁想更进,便得苦痛。为什么呢?原因就在他知道若干,却未曾知道一切,遂终于是“人类”之一,不能和自然合体,以天地之心为心。约翰正是寻求着这样一本一看便知一切的书,然而因此反得“将知”,反遇“穿凿”,终不过以“号码博士”为师,增加更多的苦痛。直到他在自身中看见神,将径向“人性和他们的悲痛之所在的大都市”时,才明白这书不在人间,惟从两处可以觅得:一是“旋儿”,已失的原与自然合体的混沌,一是“永终”——死,未到的复与自然合体的混沌。而且分明看见,他们俩本是同舟……。 假如我们在异乡讲演,因为言语不同,有人口译,那是没有法子的,至多,不过怕他遗漏,错误,失了精神。但若译者另外加些解释,申明,摘要,甚而至于阐发,我想,大概是讲者和听者都要讨厌的罢。因此,我也不想再说关于内容的话。 我也不愿意别人劝我去吃他所爱吃的东西,然而我所爱吃的,却往往不自觉地劝人吃。看的东西也一样,《小约翰》即是其一,是自己爱看,又愿意别人也看的书,于是不知不觉,遂有了翻成中文的意思。这意思的发生,大约是很早的,因为我久已觉得仿佛对于作者和读者,负着一宗很大的债了。 然而为什么早不开手的呢?“忙”者,饰辞;大原因仍在很有不懂的处所。看去似乎已经懂,一到拔出笔#p#副标题#e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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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迅
四年不相见,相见复何为。握手言未毕,却令伤别离。 升堂还驻马,酌醴便呼儿。语嘿自相对,安用傍人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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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咏
宋玉愁空断,娇饶粉自红。歌声春草露,门掩杏花丛。 注口樱桃小,添眉桂叶浓。晓奁妆秀靥,夜帐减香筒。 钿镜飞孤鹊,江图画水葓。陂陀梳碧凤,腰袅带金虫。 杜若含清露,河蒲聚紫茸。月分蛾黛破,花合靥朱融。 发重疑盘雾,腰轻乍倚风。密书题豆蔻,隐语笑芙蓉。 莫锁茱萸匣,休开翡翠笼。弄珠惊汉燕,烧蜜引胡蜂。 醉缬抛红网,单罗挂绿蒙。数钱教姹女,买药问巴賨. 匀脸安斜雁,移灯想梦熊。肠攒非束竹,胘急是张弓。 晚树迷新蝶,残霓忆断虹。古时填渤澥,今日凿崆峒。 绣沓褰长幔,罗裙结短封。心摇如舞鹤,骨出似飞龙。 井槛淋清漆,门铺缀白铜。隈花开兔径,向壁印狐踪。 玳瑁钉帘薄,琉璃叠扇烘。象床缘素柏,瑶席卷香葱。 细管吟朝幌,芳醪落夜枫。宜男生楚巷,栀子发金墉。 龟甲开屏涩,鹅毛渗墨浓。黄庭留卫瓘,绿树养韩冯。 鸡唱星悬柳,鸦啼露滴桐。黄娥初出座,宠妹始相从。 蜡泪垂兰烬,秋芜扫绮栊。吹笙翻旧引,沽酒待新丰。 短珮愁填粟,长弦怨削菘。曲池眠乳鸭,小阁睡娃僮。 褥缝篸双线,钩绦辫五总。蜀烟飞重锦,峡雨溅轻容。 拂镜羞温峤,薰衣避贾充。鱼生玉藕下,人在石莲中。 含水弯蛾翠,登楼选马騣.使君居曲陌,园令住临邛。 桂火流苏暖,金炉细炷通。春迟王子态,莺啭谢娘慵。 玉漏三星曙,铜街五马逢。犀株防胆怯,银液镇心忪。 跳脱看年命,琵琶道吉凶。王时应七夕,夫位在三宫。 无力涂云母,多方带药翁。符因青鸟送,囊用绛纱缝。 汉苑寻官柳,河桥阂禁钟。月明中妇觉,应笑画堂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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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贺
绮陌千年思断蓬,今来还宿凤城东。瑶台钟鼓长依旧, 巫陕烟花自不同。千结故心为怨网,万条新景作愁笼。 何时更伴刘郎去,却见夭桃满树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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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官行径咱参破,全仗着声名过活。且图时下养皮囊,隐居在安乐之窝。咚咚的打得我难存济,紧紧的棚扒的我没奈何。习下这等乔功课,搬得人赏心乐事,我正是鼓腹讴歌。 【五煞】开山时挂些纸钱,庆棚时得些赏贺,争构阑把我来妆标垛。有我时满棚和气登时起,一分提钱分外多。若有闲些儿个了,除是扑煞点砌,按住开呵。 【四】专觑着古弄的说出了,村末的收外科,但有些决撒我早随声和。做院本把我拾掇尽,赴村戏将咱来擂一和。五音内咱须大,我教人人喜悦,个个脾和。 【三】迎宣诏将我身上掩,接高官回把我背上驮,棚角头软索是我随身祸。一声声怨气都言尽,一棒棒冤仇即渐多。肚皮里常饥饿,论着您腔新谱旧,显我恨满言多。 【二】这厮则嫌乐器低,却不道本事捋,曾听的子弟每街头上有几篇新曲相撺,不是两片顽皮吃甚么?但唆着招子都走过。排场上表子偷睛望,恨不得街上行人将手拖。但场户阑珊了些儿个,恨不得添五千串拍板,一万面铜锣。 【尾】把我似救月般响起来打蝗虫似哄不合,不信那看官每不耳喧邻家每不恼聒。从早晨间直点到斋时М,子被这淡厮全家擂煞我。 咏西湖 钱唐自古繁华地,有百处天生景致。幽微尽在浙江西,惟西湖山水希奇。水澄清玻璃万顷欺蓬岛,山峻峭蓝翠千层胜武夷。山水共谁相类?山旖旎妖妍如西子,水回环妩媚似杨妃。 【九煞】遇清明赏禁烟,艳阳天丽日迟,倾城士庶同游戏。绣帘彩结香车稳,玉勒金鞍宝马嘶。骋豪富夸荣贵,恣艳冶王孙士女,逞风流翠绕珠围。 【八】闲嬉游父老每多,恐韶光暗里催,怕春归又怕相寻觅。坐兜轿的共访欧阳井,骑蹇驴的来寻和靖碑。闷选胜闲拾翠,凝翠霭亭台楼阁,琐晴岚茅舍疏篱。 【七】见胡蝶儿觅小英,游蜂儿采嫩蕊,莺声娇转藏花卉。白洲沙暖鸳鸯睡,红蓼岸泥融燕子飞。小鱼儿成群队,翻碧浪双双鸥鹭,戏清波队队。 【六】见些踏青的薄媚娘,空着轻罗锦绣衣,翠冠梳玉项牌金霞。乍步行恨杀金莲小,浅印香尘款款移。粉汗溶浸浸湿。兰麝香凄迷葛岭,绮罗丛盈满苏堤。 【五】绿垂杨拂画桥,红夭桃簇锦溪,夭桃间柳争红翠。寻芳载酒从心赏,遣兴行春岐路迷。春景游人醉,粉墙映秋千庭院,杏花梢招青旗。 【四】步芳茵近柳洲,选湖船觅总宜,绣铺陈更有金妆饰。紫金罂满注琼花酿,碧玉瓶偏宜琥珀杯。排果桌随时置,有百十等异名按酒,数千般官样茶食。 【三】列兵厨比光禄寺更佳,论珍羞尚食局造不及,动箫韶比仙音院大乐犹为最。云山水陆烹炮尽,歌舞吹弹腔韵齐。更那堪东风软春光媚,借着喜人心的山明水秀,又恐怕送残春绿暗红稀。 【二】游春客误走到丹青彩画图,寻芳人错行入蜀川锦绣堆,向武陵溪攒砌就花圈<囗贵>。看了这佳人宴赏西湖景,胜如仙子嬉游太液池,似王母蟠桃会。灵芝港揭席人散,趁着海棠风赏玩忘归。 【尾】看方今宇宙间,遍寰区为第一。论中吴形胜真佳丽,除了天上天堂再无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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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陵春色好,十二酒家楼。大醉方回首,逢人不举头。 是非都不采,名利混然休。戴个星冠子,浮沈逐世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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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北与山邻,蓬庵庇一身。繁霜疑有雪,枯草似无人。 遂性在耕稼,所交唯贱贫。何言张掾傲,每重德璋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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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纶
百六承尧绪,艰难土运昌。太虚横彗孛,中野斗豺狼。 帝曰更吾嗣,时哉忆圣唐。英星垂将校,神岳诞忠良。 炼石医元气,屠鳌正昊苍。扫原铺一德,驱祲立三光。 大道重苏息,真风再发扬。芟夷逾旧迹,神圣掩前王。 郊酒酣寥廓,鸿恩受渺茫。地图龟负出,天诰凤衔将。 杂贡来山峙,群夷入雁行。紫泥搜海岱,鸿笔富岩廊。 鹰象敷宸极,寰瀛作瑞坊。泥丸封八表,金镜照中央。 构殿基麟趾,开藩表凤翔。銮舆亲稼穑,朱幌务蚕桑。 戎羯输天马,灵仙侍玉房。宫仪水蒐甲,门卫绿沈枪。 陶铸超三古,车书混万方。时巡望虞舜,蒐狩法殷汤。 化合讴谣满,年丰鬼蜮藏。政源归牧马,公法付神羊。 宝鼎无灵应,金瓯肯破伤。封山昭茂绩,祠执答嘉祥。 在昔宫闱僭,仍罹羿浞殃。牝鸡何譈ca,猘犬漫劻勷。 苗祷三灵怒,桓偷九族亡。鲸鲵寻挂网,魑魅旋投荒。 松柏霜逾翠,芝兰露更香。圣谟流祚远,仙系发源长。 岛屿征徭薄,漪澜泛稻凉。凫鱼餍餐啖,荷薜足衣裳。 寤寐华胥国,嬉游太素乡。鹰鹯飞接翼,忠孝住连墙。 有叟能调鼎,无媒隐钓璜。乾坤资识量,江海入文章。 野鹤思蓬阙,山麋忆庙堂。泥沙空淬砺,星斗屡低昂。 历草何因见,衢尊岂暂忘。终随嘉橘赋,霄汉谒羲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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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陶
今年华鬓色,半在故人中。欲写无穷恨,先期一醉同。 绿丛犹覆雪,红萼已凋风。莫负归山契,君看陌上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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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端
交到无心处,出岫细话幽期。看流水、意俱迟。且淡薄相依。凌霄未肯从龙去,物外共鹤忘机。迷古洞,掩晴晖。翠影湿行衣。 飞飞。垂天翼,飘然万里,愁日暮、佳人未归。尚记得、巴山夜雨,耿无语、共说生平,都付陶诗。休题五朵,莫梦阳台,不赠相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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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炎
少年为长史,东去事诸侯。坐觉千闾静,闲随五马游。 行人楚国道,暮雪郁林州。他日知相忆,春风海上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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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翃
山阴寻道士,映竹羽衣新。侍坐双童子,陪游五老人。 水花松下静,坛草雪中春。见说桃源洞,如今犹避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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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益
【水龙吟】 燕忙莺懒芳残, 正堤上、柳花飘坠。 轻飞乱舞, 点画青林, 全无才思。 闲趁游丝, 静临深院, 日长门闭。 傍珠帘散漫, 垂垂欲下, 依前被、风扶起。 兰帐玉人睡觉, 怪春衣、雪霑琼缀。 绣床旋满, 香球无数, 才圆却碎。 时见蜂儿, 仰粘轻粉, 鱼吞池水。 望章台路杳, 金鞍游荡, 有盈盈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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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楶
新茶已上焙,旧架忧生醭。旋旋续新烟,呼儿劈寒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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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况
日日春风楼上。不见石城双桨。鸳枕梦回时,烛泪屏山相向。流荡。流荡。门外白苹溪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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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铸
第一出(末上白)【水调歌头】秋灯明翠巾莫,夜案览芸编。今来古往,其间故事几多般。少甚佳人才子,也有神仙幽怪,琐碎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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霞鞍金口骝,豹袖紫貂裘。家住丛台下,门前漳水流。 唤人呈楚舞,借客试吴钩。见说秦兵至,甘心赴国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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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 旭生〔2〕先生: 前天收到《猛进》〔3〕第一期,我想是先生寄来的,或者是玄伯〔4〕先生寄来的。无论是谁寄的,总之:我谢谢。 那一期里有论市政的话,使我忽然想起一件不相干的事来。我现在住在一条小胡同里,这里有所谓土车者,每月收几吊钱,将煤灰之类搬出去。搬出去怎么办呢?就堆在街道上,这街就每日增高。有几所老房子,只有一半露出在街上的,就正在豫告着别的房屋的将来。我不知道什么缘故,见了这些人家,就像看见了中国人的历史。 姓名我忘记了,总之是一个明末的遗民,他曾将自己的书斋题作“活埋庵”。 〔5〕谁料现在的北京的人家,都在建造“活埋庵”,还要自己拿出建造费。看看报章上的论坛,“反改革”的空气浓厚透顶了,满车的“祖传”,“老例”,“国粹”等等,都想来堆在道路上,将所有的人家完全活埋下去,“强聒不舍”〔6〕,也许是一个药方罢,但据我所见,则有些人们—— 甚至于竟是青年——的论调,简直和“戊戌政变”〔7〕时候的反对改革者的论调一模一样。你想,二十七年了,还是这样,岂不可怕。大约国民如此,是决不会有好的政府的;好的政府,或者反而容易倒。也不会有好议员的;现在常有人骂议员,说他们收贿,无特操,趋炎附势,自私自利,但大多数的国民,岂非正是如此的么?这类的议员,其实确是国民的代表。 我想,现在的办法,首先还得用那几年以前《新青年》上已经说过的“思想革命”〔8〕。还是这一句话,虽然未免可悲,但我以为除此没有别的法。而且还是准备“思想革命”的战士,和目下的社会无关。待到战士养成了,于是再决胜负。我这种迂远而且渺茫的意见,自己也觉得是可叹的,但我希望于《猛进》的,也终于还是“思想革命”。 鲁迅。三月十二日。 鲁迅先生: 你所说底“二十七年了,还是这样,”诚哉是一件极“可怕”的事情。人类思想里面,本来有一种惰性的东西,我们中国人的惰性更深。惰性表现的形式不一,而最普通的,第一就是听天任命,第二就是中庸。听天任命和中庸的空气打不破,我国人的思想,永远没有进步的希望。 你所说底“讲话和写文章,似乎都是失败者的征象。 正在和运命恶战的人,顾不到这些。”实在是最痛心的话。 但是我觉得从另外一方面看,还有许多人讲话和写文章,还可以证明人心的没有全死。可是这里需要有分别,必需要是一种不平的呼声,不管是冷嘲或热骂,才是人心未全死的证验。如果不是这样,换句话说,如果他的文章里面,不用很多的“!”,不管他说的写的怎么样好听,那人心已经全死,亡国不亡国,倒是第二个问题。 “思想革命”,诚哉是现在最重要不过的事情,但是我总觉得《语丝》,《现代评论》和我们的《猛进》,就是合起来,还负不起这样的使命。我有两种希望:第一希望大家集合起来,办一个专讲文学思想的月刊。里面的内容,水平线并无庸过高,破坏者居其六七,介绍新者居其三四。这样一来,大学或中学的学生有一种消闲的良友,与思想的进步上,总有很大的裨益。我今天给适之先生略谈几句,他说现在我们办月刊很难,大约每月出八万字,还属可能,如若想出十一二万字,就几乎不可能。我说你又何必拘定十一二万字才出,有七八万就出七八万,即使再少一点,也未尝不可,要之有它总比没有它好的多。这是我第一个希望。第二我希望有一种通俗的小日报。现在的《第一小报》,似乎就是这一类的。 这个报我只看见三两期,当然无从批评起,但是我们的印象:第一,是篇幅太小,至少总要再加一半才敷用;第二,这种小报总要记清是为民众和小学校的学生看的。所以思想虽需要极新,话却要写得极浅显。所有专门术语和新名词,能躲避到什么步田地躲到什么步田他。《第一小报》对于这一点,似还不很注意。这样良好的通俗小日报,是我第二种的希望。拉拉杂杂写来,漫无伦叙。你的意思以为何如? 徐炳昶。三月十六日。 二 旭生先生: 给我的信旱看见了,但因为琐琐的事情太多,所以到现在才能作答。 有一个专讲文学思想的月刊,确是极好的事,字数的多少,倒不算什么问题。第一为难的却是撰人,假使还是这几个人,结果即还是一种增大的某周刊或合订的各周刊之类。况且撰人一多,则因为希图保持内容的较为一致起见,即不免有互相牵就之处,很容易变为和平中正,吞吞吐吐的东西,而无聊之状于是乎可掬。现在的各种小周刊,虽然量少力微,却是小集团或单身的短兵战,在黑暗中,时见匕首的闪光,使同类者知道也还有谁还在袭击古老坚固的堡垒,较之看见浩大而灰色的军容,或者反可以会心一笑。在现在,我倒只希望这类的小刊物增加,只要所向的目标小异大同,将来就自然而然的成了联合战线,效力或者也不见得小。但目下倘有我所未知的新的作家起来,那当然又作别论。 通俗的小日报,自然#p#副标题#e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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