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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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京篇十首

秦川雄帝宅,函谷壮皇居。绮殿千寻起,离宫百雉馀。 连薨遥接汉,飞观迥凌虚。云日隐层阙,风烟出绮疏。 岩廊罢机务,崇文聊驻辇。玉匣启龙图,金绳披凤篆。 韦编断仍续,缥帙舒还卷。对此乃淹留,欹案观坟典。 移步出词林,停舆欣武宴。雕弓写明月,骏马疑流电。 惊雁落虚弦,啼猿悲急箭。阅赏诚多美,于兹乃忘倦。 鸣笳临乐馆,眺听欢芳节。急管韵朱弦,清歌凝白雪。 彩凤肃来仪,玄鹤纷成列。去兹郑卫声,雅音方可悦。 芳辰追逸趣,禁苑信多奇。桥形通汉上,峰势接云危。 烟霞交隐映,花鸟自参差。何如肆辙迹,万里赏瑶池。 飞盖去芳园,兰桡游翠渚。萍间日彩乱,荷处香风举。 桂楫满中川,弦歌振长屿。岂必汾河曲,方为欢宴所。 落日双阙昏,回舆九重暮。长烟散初碧,皎月澄轻素。 搴幌玩琴书,开轩引云雾。斜汉耿层阁,清风摇玉树。 欢乐难再逢,芳辰良可惜。玉酒泛云罍,兰殽陈绮席。 千钟合尧禹,百兽谐金石。得志重寸阴,忘怀轻尺璧。 建章欢赏夕,二八尽妖妍。罗绮昭阳殿,芬芳玳瑁筵。 佩移星正动,扇掩月初圆。无劳上悬圃,即此对神仙。 以兹游观极,悠然独长想。披卷览前踪,抚躬寻既往。 望古茅茨约,瞻今兰殿广。人道恶高危,虚心戒盈荡。 奉天竭诚敬,临民思惠养。纳善察忠谏,明科慎刑赏。 六五诚难继,四三非易仰。广待淳化敷,方嗣云亭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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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世民

进学解

  国子先生晨入太学,招诸生立馆下,诲之曰:“业精于勤,荒于嬉;行成于思,毁于随。方今圣贤相逢,治具毕张。拔去凶邪,登崇畯良。占小善者率以录,名一艺者无不庸。爬罗剔抉,刮垢磨光。盖有幸而获选,孰云多而不扬?诸生业患不能精,无患有司之不明;行患不能成,无患有司之不公。”   言未既,有笑于列者曰:“先生欺余哉!弟子事先生,于兹有年矣。先生口不绝吟于六艺之文,手不停披于百家之编。纪事者必提其要,纂言者必钩其玄。贪多务得,细大不捐。焚膏油以继晷,恒兀兀以穷年。先生之业,可谓勤矣。   觝排异端,攘斥佛老。补苴罅漏,张皇幽眇。寻坠绪之茫茫,独旁搜而远绍。障百川而东之,回狂澜于既倒。先生之于儒,可谓有劳矣。   沉浸醲郁,含英咀华,作为文章,其书满家。上规姚姒,浑浑无涯;周诰、殷《盘》,佶屈聱牙;《春秋》谨严,《左氏》浮夸;《易》奇而法,《诗》正而葩;下逮《庄》、《骚》,太史所录;子云,相如,同工异曲。先生之于文,可谓闳其中而肆其外矣。   少始知学,勇于敢为;长通于方,左右具宜。先生之于为人,可谓成矣。   然而公不见信于人,私不见助于友。跋前踬后,动辄得咎。暂为御史,遂窜南夷。三年博士,冗不见治。命与仇谋,取败几时。冬暖而儿号寒,年丰而妻啼饥。头童齿豁,竟死何裨。不知虑此,而反教人为?”   先生曰:“吁,子来前!夫大木为杗,细木为桷,欂栌、侏儒,椳、闑、扂、楔,各得其宜,施以成室者,匠氏之工也。玉札、丹砂,赤箭、青芝,牛溲、马勃,败鼓之皮,俱收并蓄,待用无遗者,医师之良也。登明选公,杂进巧拙,纡馀为妍,卓荦为杰,校短量长,惟器是适者,宰相之方也。昔者孟轲好辩,孔道以明,辙环天下,卒老于行。荀卿守正,大论是弘,逃谗于楚,废死兰陵。是二儒者,吐辞为经,举足为法,绝类离伦,优入圣域,其遇于世何如也?今先生学虽勤而不繇其统,言虽多而不要其中,文虽奇而不济于用,行虽修而不显于众。犹且月费俸钱,岁靡廪粟;子不知耕,妇不知织;乘马从徒,安坐而食。踵常途之役役,窥陈编以盗窃。然而圣主不加诛,宰臣不见斥,兹非其幸欤?动而得谤,名亦随之。投闲置散,乃分之宜。若夫商财贿之有亡,计班资之崇庳,忘己量之所称,指前人之瑕疵,是所谓诘匠氏之不以杙为楹,而訾医师以昌阳引年,欲进其豨苓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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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愈

碎话〔1〕

如果只有自己,那是都可以的:今日之我与昨日之我战也好,今日这么说明日那么说也好。但最好是在自己的脑里想,在自己的宅子里说;或者和情人谈谈也不妨,横竖她总能以“阿呀”表示其佩服,而没有第三者与闻其事。只是,假使不自珍惜,陆续发表出来,以“领袖”“正人君子”自居,而称这些为“思想”或“公论”之类,却难免有多少老实人遭殃。自然,凡有神妙的变迁,原是反足以见学者文人们进步之神速的;况且文坛上本来就“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”〔2〕,既不幸而为庸人,则给天才做一点牺牲,也正是应尽的义务。谁叫你不能研究或创作的呢?亦惟有活该吃苦而已矣! 然而,这是天才,或者是天才的奴才的崇论宏议。从庸人一方面看起来,却不免觉得此说虽合乎理而反乎情;因为“蝼蚁尚且贪生”,也还是古之明训。所以虽然是庸人,总还想活几天,乐一点。无奈爱管闲事是他们吃苦的根苗,坐在家里好好的,却偏要出来寻导师,听公论了。学者文人们正在一日千变地进步,大家跟在他后面;他走的是小弯,你走的是大弯,他在圆心里转,你却必得在圆周上转,汗流浃背而终于不知所以,那自然是不待数计龟卜而后知的。 什么事情都要干,干,干!那当然是名言,但是倘有傻子真去买了手枪,就必要深悔前非,更进而悟到救国必先求学。〔3〕这当然也是名言,何用多说呢,就遵谕钻进研究室去。待到有一天,你发见了一颗新彗星〔4〕,或者知道了刘歆并非刘向的儿子〔5〕之后,跳出来救国时,先觉者可是“杳如黄鹤”了,寻来寻去,也许会在戏园子里发见。你不要再菲薄那“小东人嗯嗯!哪,唉唉唉!”〔6〕罢:这是艺术。听说“人类不仅是理智的动物”,必须“种种方面有充分发达的人,才可以算完人”呀,学者之在戏园,乃是“在感情方面求种种的美”。 〔7〕“束发小生”变成先生,从研究室里钻出,救国的资格也许有一点了,却不料还是一个精神上种种方面没有充分发达的畸形物,真是可怜可怜。 那么,立刻看夜戏,去求种种的美去,怎么样?谁知道呢。也许学者已经出戏园,学说也跟着长进(俗称改变,非也)了。 叔本华先生以厌世名一时,近来中国的绅士们却独独赏识了他的《妇人论》〔8〕。的确,他的骂女人虽然还合绅士们的脾胃,但别的话却实在很有些和我们不相宜的。即如《读书和书籍》那一篇里,就说,“我们读着的时候,别人却替我们想。我们不过反复了这人的心的过程。……然而本来底地说起来,则读书时,我们的脑已非自己的活动地。这是别人的思想的战场了。”但是我们的学者文人们却正需要这样的战场——未经老练的青年的脑髓。但也并非在这上面和别的强敌战斗,乃是今日之我打昨日之我,“道义”之手批“公理”之颊——说得俗一点,自己打嘴巴。作了这样的战场者,怎么还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。 这一月来,不知怎的又有几个学者文人或批评家亡魂失魄了,仿佛他们在上月底才从娘胎钻出,毫不知道民国十四年十二月以前的事似的。女师大学生一归她们被占的本校,就有人引以为例,说张胡子或李胡子可以“派兵送一二百学生占据了二三千学生的北大”〔9〕。如果这样,北大学生确应该群起而将女师大扑灭,以免张胡或李胡援例,确保母校的安全。 但我记得北大刚举行过二十七周年纪念,那建立的历史,是并非由章士钊将张胡或李胡将要率领的二百学生拖出,然后改立北大,招生三千,以掩人耳目的。这样的比附,简直是在青年的脑上打滚。夏间,则也可以称为“挑剔风潮”。但也许批评界有时也是“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”,正如天才之在文坛一样的。 学者文人们最好是有这样的一个特权,月月,时时,自己和自己战,——即自己打嘴巴。免得庸人不知,以常人为例,误以为连一点“闲话”也讲不清楚。 十二月二十二日。 ※ ※ ※ 〔1〕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六年一月八日《猛进》周刊第四十四期。 〔2〕“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”据宋代陆游《老学庵笔记》卷五:“田登作郡,自讳其名,触者必怒,吏卒多被榜笞;于是举州皆谓灯为火。上元放灯,许人入州治游观,吏人遂书榜揭于市曰:本州依例放火三日。” 〔3〕这些“名言”都是胡适说的。他在《新青年》第九卷第二号(一九二一年六月)《四烈士土冢上的没字碑歌》一诗中,歌颂“炸弹!炸弹!”和“干!干!干!”;但在五卅运动后,他在《现代评论》第二卷第三十九期(一九二五年九月五日)发表的《爱国运动与求学》一文中,又主张救国必先求学,企图使学生脱离爱国运动。 〔4〕发见了一颗新彗星这也是对胡适所说的话而发的。胡适在一九一九年八月十六日所作《论国故学》一文中曾说过:“发明一个字的古义,与发现一颗恒星,都是一大功绩。”(据《胡适文存》二集卷二) 〔5〕刘向(约前77—前6)、刘歆(?—23),父子二人都是汉代学者。这里说“刘歆并非刘向的儿子”,是讽刺当时一些毫无根据地乱下判断的考据家。 〔6〕这是京剧《三娘教子》中#p#副标题#e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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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迅

小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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